第289章 真相不会杀死你（第2 / 3页）

“住口！不要说了！”

但日暮时分才从刘时敏那边得来的口信，与此际眼前情形相结合，令马彪脑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至少得结果了两个锦衣卫，再将郑姑娘交由少主处置吧？

“建文帝后人。”

继而，秦良玉后退，跌坐于椅子上，愣楞地看着郑海珠：“郑姑娘，这是，朝廷终于查到了吗？”

马祥麟一拳砸在案几上，随即折身，“咣”地打开屋门，冲到院中。

在寅末时分若有若无的晨曦微光里，绝望的年轻将军，像一片狂风卷起的枯叶般，打着转，最终踉跄地扶住墙角的枇杷树，喘了没几息，又开始一拳拳地砸向树干。

郑海珠认出他来，正是当年在海上恶战李国助和西班牙人时，马祥麟手下一个叫马彪的牙卒。

马彪被呛得一愣。

马祥麟亦掩饰着内心五味杂陈的澎湃，冷冷吩咐马彪：“将马匹都拴了，其他兄弟归位，你随我进府。”

郑海珠多么希望自己的猜测是空穴来风，但她今夜最怕听到的这三个字，还是从马祥麟嘴里说了出来。

但他悲戚以极的低语，比他已经流血的左拳还要令人心痛。

拦路者中，一个看似领头的汉子，却并未马上答话，直接步上前来。

糟糕，还是惊动蒙在鼓里的秦将军了！

此刻掏出火折吹亮，往那汉子照去，脑中昔日记忆涌上。

他几步就逼近过来，郑海珠甚至能感到他铠甲上尚未散尽的寒夜霜冷之气。

马彪不必回头，就知是谁。

他特意挑了宵禁后的子夜，往家中赶，此际见到母亲身边，竟然站着郑海珠和两个锦衣卫，而自己暗中布在宅院周围的兄弟也亮了相，脑子不由“嗡”地一声。

秦良玉那副在瞬息万变中练出来的眼力和脑力，顷刻间发现并意识到，比片刻前的场景更不对劲的，是马、郑二人打照面时皆有种不知谁先开口的古怪。

郑海珠锁紧了眉头，闭目深叹，终究须臾后就开口直言：“秦将军，祥麟，马宣抚是邱乘云那个阉官陷害的，但不是他杀的。杀马宣抚的，是靖难之役后流落海外的建文帝后人，如今就在京中。”

方才脱口而出的“郑姑娘”，改成了“郑夫人”，口吻恭敬，但这般打问里却带着不寻常的审视之意，郑海珠觉得不对头。

又惧怕又为难的凉意尚未冲上天灵盖，胡同外棋盘街方向隐隐又传来马蹄声。

这种情形，与当初在郑姑娘的松江学校中时的相处，天差地别。

身材高大的秦良玉，手无寸刃，在暗夜里却仍透出神衹般的威严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