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草原血火（三）（第1 / 4页）

一些新兵显然被白天的持续轰击，夜间地狱一般的血战所震慑，如同梦游一般在战壕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一些人死死地抱着头，蹲在地上，涕泪横流，就是不起来战斗。更有很多人左顾右盼，似乎已经在考虑逃跑的问题

蔡锷已经顾不上狙击了，他背着狙击枪，提着手枪沿着战壕督战，原本清秀的脸庞上，已经满是狰狞，配合着硝烟熏出来的漆黑，简直就如同地狱恶鬼一般的凶悍他把这些精神崩溃的新兵们硬抓起来，把枪顶在他们头上，逼迫他们赶快重新投入战斗。他用的实际行动鼓舞着部队的士气，亲手向着逼近阵地的敌人射击。

可逃兵还是出现了。

两名士兵沿着交通壕，擅自向后逃去，排长鸣枪示警，而对方却好不停顿。

机枪响了。

俄军的浪潮，转眼间已经逼近了华军阵地五六十米。

华军的火力骤然炽密起来，在三十米的距离上，华军排长们一声令下，密集的手榴弹投掷了，可回敬他们的，也是同样的一阵手榴弹俄军的手榴弹并非历史上日俄战争时期的明火引爆，而是和华军一样的拉环式当年铁四号案清洗，国防部主管军需的官员潜逃俄国，带走了国内的很多新装备设计情报，在这一个夜晚，终于让华军吞下了苦果。

分不清个数的爆炸，把俄军的冲锋部队扫倒了一片，而同样的烟柱和闪光也出现在华军战壕的前后左右，华军的不少新兵目瞪口呆地看着恐怖的景象，顶着钢盔只是瑟瑟发抖。班长和老兵凶狠地扑就是两脚，满脸的狰狞

俄军的人浪在此涌动起来，可这个时候，一直潜伏的几挺华军轻机枪，从支撑点的侧翼突然打响，密集的侧射火力顿时扫倒了一片一片的俄军官兵。猝不及防的俄军突击部队一下子被打蒙了，幸存者掉头就跑，声势煊赫的人浪顿时就是一黯。

蔡锷还没来得及叫好，就从狙击枪的瞄准镜里，俄军前出阵地上响起了猛烈的机枪声，一些溃逃下来的俄军士兵愕着被扫倒。俄军的大喇叭响起，虽然不清楚意思，但想必是警告前线部队不得擅自后退

一些回头看去的士兵，愕然，主阵地后方三线阵地的一挺轻机枪，喷吐出炽热的弹雨，两名逃兵一下子栽倒在地。

是督战队。

蒋百里曾经和蔡锷说过前线其他部队汇报上去的情况，很多部队都出现了补充兵们临阵脱逃的事件，最后几乎都是靠督战队才稳住阵地。

蔡锷本来安排督战队只是以防万一，没想到刚第一轮主攻，督战队就已经被迫开火了

督战队的机枪阵地上，陆子熊捧着子弹带，脸上已经是一片麻木。他真的没想到，的第一场战斗，居然首先打死的是一个锅里抡马勺的战友他的心里已经是一片冰冷。

凄厉的军号再响，无数面双头鹰旗从堑壕中一跃而出，无数的人影晃动，俄军的生力军再次冲了上来一被华军火力震慑住的俄军突击部队，不是被督战队的机枪所逼迫，还是被生力军的加入所鼓舞，再次挺着如林的刺刀冲了上来。

枪林弹雨，手榴弹的风暴，速射炮的弹幕，人浪，钢铁与人肉的撞击。

俄军进攻的猛烈，坚韧，火力组织的周密与步炮协同的高效，完全颠覆了蔡锷对俄军的印象。但这个时候，他已经无心去考虑战术上的问题了，他原本认为固若金汤的防御阵地，几乎是在对方这一个猛烈的冲击浪头之下，就隐隐出现了动摇

蔡锷的布置是周密的，可人毕竟不是机器。

面对对方几乎永远不可能被击退的浪涛，面对着这些蛮勇而漠视死亡的凶悍士兵，华军普通士兵，尤其是补充兵们心中懦弱和怕死的一面终于暴露了出来。大部分中国人，毕竟在千百年来的封建王朝的愚民政策和文弱教化中逐渐丧失了汉唐的彪悍民风，“好男不当兵”的思想根深蒂固，喜好安逸的小农思想也早已深深凝固在血液中。